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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30多万死难者数字不容篡改
日期:2017-05-12

从新年伊始,日本接二连三地抛出种种否定南京大屠杀的奇谈怪论。1月12日,赴日旅行的网友发现东京APA酒店客房中,放置大量由该酒店集团CEO所写的右翼书籍,书里公然否认南京大屠杀和韩国慰安妇的存在。1月25日,名古屋市长河村隆之再次直言否定南京大屠杀的存在。2月16日,日本文部省发布审定明年的教科书意见里,再次淡化处理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事实。

为什么在日本总有人试图否定南京大屠杀这一史实呢?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田中正明、铃木明、板仓由明等日本右翼学者,就处心积虑地抛出南京大屠杀虚构论,质疑南京大屠杀30万数字是中国人捏造出来的。一经出笼,就受到日本早稻田大学著名历史学家洞富雄、一桥大学藤原彰、中央大学姬田光义等诸多教授的严厉驳斥,并纷纷著书立说,以史实予以澄清。由于田中等右翼学者的观点,符合日本妄图否定历史势力的立场,他们大肆放大与传播谎言,日本政府也借此扬言对南京大屠杀有不同认识。于是乎,否定南京大屠杀的各种言论在日本甚嚣尘上。

面对这一切谬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历史真实予以批驳。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展出大量的文物与珍贵的史料,雄辩地说明真相不可遮盖,历史不容篡改,事实胜于雄辩。

我们理直气壮地说:南京大屠杀30多万数字是历史的事实和法的定论。它既不是中华民国政府,也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提出来的,更不是某些专家学者推断和研究出来的,而是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和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法的定论。

众所周知,1946年1月19日,中国、苏联、美国、英国、法国、荷兰、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菲律宾等11个国家,在日本东京设立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下简称“东京法庭”),对东条英机等28名甲级战犯进行正义的审判。东京法庭对“南京大屠杀”进行了专案审理,确认日军在南京的暴行是现代战争史上破天荒的残暴记录,并判处甲级战犯、南京大屠杀的主犯松井石根绞刑。东京法庭判决书上是这样判定的: “在日军占领南京后的最初6个星期内,南京附近被屠杀的平民和俘虏总数达20万以上。”(张效林译: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书》,五十年代出版社,1953年版)该判决书还非常明确指出, “这个数字(指20万的数字)还没有将日军所烧弃的尸体和投入到长江,以及以其他方式处理的尸体计算在内(根据各种历史资料,这部分尸体总数在10万人以上)。”实际上,东京法庭间接地做出了30万人以上的判定。

1945年11月6日,中国政府依据国际法的原则,即甲级战犯由国际军事法庭审判,乙、丙级战犯,则由直接受害国家所组织的军事法庭审判,成立了战争罪犯处理委员会。12月中旬以后,分别在南京、上海、北平、汉口、广州、沈阳、徐州、济南、太原、台北等十处,成立审判战争罪犯军事法庭,分别审理各地区的日本战犯和汉奸。1946年2月15日,南京法庭正式成立。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稿》,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南京法庭的审理对象,根据战争罪犯处理委员会公布的战争罪犯审判条例的有关规定,为入侵我国的外国军人和非军人。该法庭对案件的审理,均依战争罪犯审判条例及中华民国刑事诉讼法的规定程序办理。南京大屠杀案即由该法庭负责审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稿》,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南京法庭审判时调查了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李秀英等80余名受害证人,包括当年留在南京的美国史密斯教授等3名外籍证人,开挖普德寺和中华门外兵工厂山脚下的“万人坑”验尸等,最后认定集体屠杀28个案例,遇难人数有19多万人;零散屠杀有858个案例,遇难人数有15万多人。该法庭确认了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达30万人以上(国民政府档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形成南京大屠杀30多万数字最直接的出处,做出了历史的判决和认定。

侵华日军在南京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留下了几十万具尸体。对这些尸体的掩埋或处理时留下的埋尸记录,成为南京法庭判决日军杀害我同胞达30万人以上最有力的证据。

当时收埋尸体主要有四种情况:一是社会慈善团体基于社会公德将遇难同胞掩埋共18.5万余具尸体。其中,崇善堂共收埋尸体112267具,红卍字会共收埋尸体43123具,同善堂掩埋尸体7000余具,中国红十字会南京分会收埋尸体22683具, “回民掩埋队”收埋尸体400多具。二是伪政权为掩饰日军大屠杀罪行,整理市容,防止瘟疫,掩埋尸体6000余具。包括伪南京市政公署督办高冠吾收埋遗骨3000余具,伪下关区区长刘连祥组织收埋尸体3240具(档案资料,南京市档案馆藏)。三是一些私人因不忍目睹惨状自发掩埋尸体3.5万余具。如湖南木材商盛世征、昌开运收埋尸体28730具,市民芮芳缘、张鸿儒、杨广才等掩埋尸体7000余具,许多民众对其亲属的掩埋,因缺乏完整的统计资料,已无法考证数量。四是侵华日军为掩盖血腥暴行,制造假象,逃避世界舆论的谴责,对尸体进行了毁尸灭迹达15万余具。据日军南京第二碇泊场司令部少佐供认, “曾与另一名叫安达的少佐一起,配备800名士兵、10辆货物汽车和30只小船,在下关码头和浦口东面毁尸灭迹约10万,进攻南京的部队所处理的人数约5万,合计15万。”(中央档案馆藏:原抚顺日本战犯管理所战犯供词)上述这些有说服力的史料,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均有展出。

1994年,在辽宁省档案馆发现南满株式会社档案,它从一个侧面也反映了日军特务班在南京毁尸灭迹的情况,特务班第二次报告中说: “红卍字会的尸体掩埋队(队员约600名)1月上旬以来,在特务机关的指挥下涉足城内外掩埋尸体,截止 2 月末已埋葬的尸体达5000具。”第三次报告又说: “红卍字会自进行尸体收容工作以来,已默默工作了三个月,其工作成果值得称赞。” “至 3 月 15 日止,已把城内 1793 具尸体、城外29998具,共计31791具尸体收容在城外下关地区和上新河地区的指定地点。”(辽宁省档案馆藏:南满株式会社档案, 《民国档案》1994年第2、3期)这一来自加害者日本人的档案,从某种程度上印证了“红卍字会”的埋尸记录共43123具的可信度。

如果把所有被收埋的尸体,同日军毁尸灭迹那一部分合并考察,并考虑到毁尸行动之间、毁尸与埋尸之间,以及统计方面可能出现的一些交叉,便可以发现南京大屠杀遇难者达30万人以上是有根据的。

值得指出的是,在1951年9月8日,美、英、法等48个国家,与日本政府签订的《旧金山和约》,于1952年生效。该和约第11条中, “日本国接受东京法庭及其它在日本境内和境外之盟国战罪法庭之判决”。根据这一条约,东京法庭及其判决的有效性自不待言,而中国显然属于“其它在日本境外之盟国”,南京法庭显然属于“盟国战罪法庭”之一。1952年,日本与中华民国政府签订了《日华和平条约》,该条约第11条规定: “凡在中华民国与日本国间因战争状态存在之结果而引起之任何问题,均应依照《旧金山和约》之有关规定予以解决。”当年南京法庭正是中华民国国防部军事法庭,因而这个判决属于“因战争状态存在之结果而引起”的问题。如此看来,南京法庭的判决理应是有效的判决,日本国政府实际上也早已接受其判决。

综上所述,南京大屠杀是历史的事实和法的定论,也是国际社会早有的定论。南京大屠杀遇难者30多万的数字,既不是哪位政治家提出来的,更不是哪位专家学者研究出来的,而是战后东京法庭和南京法庭做出法的定论,并且是日本政府业已承认过的历史结论。

南京大屠杀的定论迄今是否有效?日本政府为什么一直没有否定南京大屠杀的存在,只是在南京大屠杀死难者30万数字上暧昧不清呢?

这是因为,南京大屠杀是在战后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作为判例进行公开审理和判定的,同时,也是在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公开审理和明确判定的,无论按照国际公法,还是国际私法,都是有效的判决和判定,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历史判决。既然日本政府迄今仍然承认《旧金山和约》是有效的国际和约,南京大屠杀的历史定论就不容篡改和否认。譬如,2006年10月2日,时任日本首相的安倍晋三在日本国会众议院,回答有关历史问题的质询时,他说,日本根据《旧金山和约》接受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审判结果,日本不应对审判结果表示异议(2006年10月4日新华网)。在这里需要提醒日本政府官员的是,根据《旧金山和约》的精神,日本也应该接受南京法庭的审判定论,承认南京大屠杀遇难者30万人以上的定论。

记得德国前总理勃兰特有一句名言: “谁忘记历史,谁就是灵魂上有病”。德国人真诚反省态度的确值得日本人学习。其实,歪曲历史比忘记历史更可怕。罪恶只有通过忏悔而得到救赎,而不是否认就可以洗刷掉。问题的关键在于是否具有承认侵略与加害的勇气和历史观。时至今日,日本总有人以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内的遇难者名单墙上,目前只有1.2万多名南京大屠杀死难者的名单来说事,请问一贯注重历史细节的日本人,广岛原爆直接牺牲者名单至今才有1.7万多名,难道广岛原爆直接死难者人数14万人(±一万人)也是虚构的?战争时期的混乱,何况南京大屠杀之后日军占领南京近8年时间,要清楚查明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准确人名是不现实的。好在从战后1946年起,就开始作过南京大屠杀的专案调查与审判,当时距离南京大屠杀的发生不足十年时间,南京大屠杀30多万死难者的数字,被“两个法庭”所确认,这是任何人也无法否认的!(朱成山     作者系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原馆长、南京大屠杀史与国际和平研究院研究员)

 

南京红卍字会在掩埋南京大屠杀死难同胞体 的尸体 (《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图集》 》P P6 126 )

远东国际军事法 庭审判席上的来自 11 个国家的法官们在听取证词(  《 南京大屠杀与国际大救援图集》 P 145 )

中国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的法医潘英才, 正在向石美瑜庭长解说受害者生前头颅遭重击的情况(《 民国南京 1927 — 1949》  P 123  )

中国审判战犯军事法庭的法官们在法庭上摆出 从 “ 万人坑”  里发掘的骷髅审问日本战犯谷寿夫( 右起第2  人为石美瑜庭长 )(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档案  五九三卷第 126 张 )

 

责任编辑:高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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